莲木

【摄殓】暖冬

我好喜欢欧式复古风啊，约瑟夫戴那种眼镜肯定超级好看鸭！！！！！

2

约瑟夫看见那个名字时，他的表情终于变了——那个孩子的处 女作让约瑟夫也无可挑剔。要知道，虽然约瑟夫看上去温温柔柔的，其实对音乐作品是非常严谨的，就算是一个音轨他也能挑出十几个不满意的地方。



“好的。”约瑟夫将杰克送到门口，“我会恭迎那个孩子的。”



杰克戏谑道:“我很期待你见到他以后的表情。”



“那就不劳您费心了。”约瑟夫下了逐客令，“和你的校长去汇报吧。”



杰克看着约瑟夫，笑了几声:“好吧，那我走了。”



约瑟夫将刚才喝过的咖啡杯拿去冲洗一番后头痛便愈加严重了。疼得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拆下来。



可是一会儿还要接待一位大人物呀。



约瑟夫这样想着，重新拿起那份学生资料，细细看了起来。



他不知道，在他头疼的时候，这位天赋异凛的学生也异常焦灼。



他带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，也不嫌闷得慌，而且，现在正是大夏天，热浪像不要命似得往人身上卷，周围都是穿着超短裙的学姐学妹和穿着短袖或光着膀子的男生。



因此，这个人与其他人格格不入，像是突然闯入地球的外星人。



他手无足措了一会儿，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张第五大学的学院介绍手册，翻到地图上，细细查看起来。



音乐系教授……约瑟夫先生的办公室……在红楼第二层最里间……



艰难地辨析了一会儿地图，那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，于是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了。



红楼……听说是校长根据约瑟夫先生自己的图纸建造的。



怎么，这约瑟夫先生难不成还是个建筑系教授？！



约瑟夫将那资料翻来覆去查看了几遍，只得出了几个小结论——第一，这个孩子天赋异凛，发表了第一个作品《雨》之后就名声大噪，被许多知名教授抢着要，但人家却不为所动，可见他是个不慕名利洁身自好的孩子；第二，他是个孤儿，从小被叔叔抚养大；第三，他刚刚继承了他叔叔的财产，听说手下有一个经营得很不错的科技公司。



总之，年少有车，哦不，年少有成。



就在他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时，门“扣扣”地响了，不像杰克敲门的风格，轻轻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约瑟夫的耳中，他清了清嗓子:“请进。”



那个人踩着小碎步走进了约瑟夫的办公室，他转头向来人看去，那个人不知为什么抖了抖身子，小声道:“请问……这里是约瑟夫先生的办公室吗？”



约瑟夫看着他的口罩愣了愣，随后笑着回道:“是的，请问您是……”



那人似乎察觉到了约瑟夫一直盯着自己的口罩，连忙岔开话题:“我是伊索·卡尔，新来的转学生……”



“……”约瑟夫沉默一会儿，将卡尔邀请到小小的会客室里，“卡尔，你有什么想喝的吗？别看我这样，其实我很会调咖啡的。”



卡尔坐在柔软的沙发上，暗自思忖着:原来门口那个真皮沙发不是侍客的啊。



一被提名，卡尔整个人都紧绷起来，眼神更显出几分阴郁来，他习惯性地答道:“苹果白兰地咖啡，谢谢。”



约瑟夫“啧”了一声，调侃道:“还挺会享受生活呀。”



卡尔望过去，发现约瑟夫只是调笑了一下，并没有半分不耐。而且——他这时候才发觉，那个正在为自己调咖啡的男人长得真的是赏心悦目，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。



他的白色头发被随意束起来，还留着几卷发丝耷拉在耳边，衬得他的皮肤愈加好看，像被打上蜡的珍珠，带着暗雅的光，晃得人眼睛有些痒。



约瑟夫从柜子里拿出一副眼镜，架在鼻梁上，那是一副复古风的眼镜，厚重的镜片反射了不知哪里的光，让卡尔的眼睑处多了一个光斑。



“好了，你的咖啡。”约瑟夫将咖啡放在卡尔身前的桌子上。



卡尔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，弱弱道了声谢，拿起咖啡就要喝。



“诶！你口罩还没摘呢。”约瑟夫俯下身替卡尔将口罩摘下来，自己却先倒抽了一口气。



那孩子的长相比照片上只露出一点皮肤的“不良青年”不太像，他的五官端正，只是眉尖微微攥起，无端使他清秀的脸多了几分阴沉。他似乎因为忽然被揭下口罩而害羞，或者说是……恐惧。



约瑟夫看着卡尔忽然缩起的眼瞳，轻声道:“卡尔，你在怕我吗？”



卡尔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爬起来，颤着声道了声抱歉，像是被逼到绝路的羊羔，细声细语地嗫嚅着:“我怎么会……害怕您呢？”



对了，这么害怕用真容看别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



卡尔恍恍惚惚地想到。



眼前却出现了白雾，遮住了约瑟夫的脸，只余下一点轮廓，卡尔听见约瑟夫的声音:“真是抱歉，我不知道你这样敏感。”他递过来的是那杯咖啡，咖啡带着的苦涩味道钻进他的鼻尖，使他记下了约瑟夫后面的一句话，他说——



“不要恐惧，必须得记住，你既然存在于世，就必须学会与他人相处——我会教你的。”



卡尔颤着手接过咖啡，约瑟夫又说:“要是你愿意叫我一声老师的话。”



卡尔听到这句，不知怎么就镇定下来了，他啜了口咖啡，轻声道:“谢谢老师。”他重新坐在沙发上，眼睛被从窗户里漏进来的阳光照得闪亮。



约瑟夫看着那眼睛，暗想到:还真是像黑曜石一样呢。



他笑了笑，也坐了下来:“那从明天开始，你就得每天报道了哦。”



卡尔点点头，想从约瑟夫那里拿回口罩，却听见约瑟夫的声音:“等你毕业就还给你，不要心急。”



卡尔愣了愣，也没开口再要口罩，只是放下咖啡，道了声好就匆匆离开了。



约瑟夫走到窗前，看着那个孩子从红楼里出去，很快消失不见了。他笑了笑，似是自嘲一样:“人果然是老了。”



他转身拿起卡尔喝剩下的杯子去洗了。阳光照在沙发上，房间里残留的咖啡的味道似乎浓了一点，叫人口干舌燥。



明天再见喽，小卡尔。